江南的小镇,粉墙黛瓦,流水淙淙。那里,燕子在梁间呢喃;那里,一叶小舟漂泊湖心;那里,生活着一位乐观的女子。
“你,可曾后悔过?”我记得,我这样询问过你,那时的你只有十五六岁,同如今的我一般大,却已嫁为人妇,在我的记忆中,你穿着大红新嫁衣,薄薄的一层,眼睛坚定地看着远方,微微地摇了摇头:“怎么会后悔呢?我还是很幸福的。”
两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,是外婆带我来她的故乡—江南。外婆领着我同她以前的邻居打招呼。来到老常家,老常的媳妇热情的拉过我的手,絮絮叨叨:“哟,你家囡囡都这么大了,已经十三四岁了吧!”我是极端瞧不起这些女人的,只觉得她们的一生都似泡在了水中,从不能仔细的打扮自己,皱纹爬满了沟壑,微微驼起的背部,以及粗糙的双手。我并不答话,礼貌的笑着。老常的媳妇也有些尴尬,刚好你出来,穿着这身新嫁衣。老常的媳妇拉过她给我们介绍着:“这是我的新媳妇……”我听到了外婆轻声的叹息:“多好的一个姑娘啊!”
那天是在老常家吃的午饭。饭前,我同你一起到后园摘菜。我用东拉拉,西采采,只收获了一些残缺不全的叶子和一个尴尬的跟头。你在旁笑了出来,摆了摆手:“去一边玩吧,城里丫头,这里交给我就好了。”我羞窘地挠了挠头,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。田野间,时不时地跳过一只蚱蜢、飞过一只虫子,总能惹起我的一声尖叫,那时,你清脆的笑声便落入耳中,随后便是一首婉转悠长的乡村小调,回荡在田野间。
那天傍晚,你约我一同泛舟,坐在小舟上,我问了你:“被束缚在这个小镇中。你,可曾后悔过?”你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了我:“我怎么会后悔呢?我现在很幸福啊!至于外面,就让他帮我去看好了。”
那一刻,我缄默不语:你何曾不后悔,只是命运如此,只能乐观地去面对,只希望你能够永远地幸福下去。偏了偏头,在夕阳的余晖下,你的双眸灵动,折射下粼粼波光,微笑在嘴角凝固,发丝掠过脸颊,在空中飞舞,一切都是如此地美好。
人生途中,所幸遇见了你,乐观的江南女子,让我在旅途中多了一处风景,一处挂念。
一川烟雨,满城风絮。我在记忆深处遇见了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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