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小,老小,老了,倒成一个孩子了。——题记
小时候,是他,用那双大手,紧紧牵着我,一步一个脚印,在人潮中,慢慢向前走去。
央视上正在放一则公益广告:一只大手包着一只小手,紧紧地护着、牵着,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一般。当时光匆匆,年华老去,那只小手逐渐长大,变得结实有力量,那只大手反倒是渐渐变得枯黄如柴,时光无情地在上面刻下了痕迹,有力量的大手紧紧牵着不再年轻的手,慢慢地,坚定地向前走去,屏幕上,一行“长大后,我就成为了你。”顿时让我心潮澎湃,泪如泉涌。
曾几何时,我也被这样一双大手,如这般,紧紧地牵着,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,保护着我,指引着我向前。在遇到危险的时候,颤抖着,用力地牵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;在陌生的城市中,坚定地牵着我,走回目的地;在寒冷时,温柔地给予我温暖。
他回过头,拿起我的手,我撇过头,用另一只手抹去眼眶里的泪。手上传来的温暖让我眼眶又红了,他像小孩子玩玩具似的把弄着我的手,一会儿张开,一会儿包住,一会儿比划,乐此不疲。“都多大了,还像个小孩子。”我压低声音。“我在看啊,你小时候手也那么小咧。”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那么高兴。用那双不再年轻的大手比划着,“好小好小的,我都觉得我一捏就会碎了。”他摇晃着手,手上的皱纹老茧在白炽灯的照射下,一清二楚。我觉得我眼眶又红了。他拍了拍我的手,点了点头,“真快啊,那么小的手,变得这么大了,啧啧,好像一瞬间就这么大了。”那一头青丝中夹杂的华发,在灯光的照射下无比地刺眼。他牵起我的手,温暖不断地传递过来,那手指上的老茧磨擦着我的手,刺疼刺疼的,这双手啊,就像那老树的树皮一般,粗糙无比!我长大了,手也变大了,他变老了,手也变老了,不再年轻了。却依旧那么有力量。“你长大啦。”他突然感叹一句,“我也老啦。”我默默抹去快要夺眶而出了眼泪,“哪有,还是和个小孩子一样,前几天抢我几个蛋糕去,你就忘记了?”他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是时间刻下的年轮,一刀又一刀,生疼。“不就几个蛋糕,那么小气,赶明儿再买几个给你。”他抬起手,摸摸了我的头,看见了我红红的眼角“咋哭啦。”拇指疼惜地摸了摸,却不想到,那砂纸一般的触感让我的眼泪掉了下了。他吓了一跳,赶紧抹去眼泪,“别抹了,沙子眯眼了。”
窗外,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天气凉了,快入冬了,他躺在沙发上,不知何时竟然睡了过去,我沉默地看着他,他低着头,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深了,两鬓的发不知何时也已被霜白染透,那一头的华发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白色的光。我赶紧抹了抹眼睛。“也不知道盖件衣服,就这么睡过去又会感冒了。”我喃喃自语,拿起衣服轻轻盖了上去。坐在他旁边“老小,老小,还真是,老了,愈发像一个孩子了。”我看着那只右手,轻轻拿起,那只手也因为时光的刻薄,一道又一道的刀痕张牙舞爪地展开着。我张开手,竟是可以包住他的手了,可以抓着他的手,可以牵着他的手了……
长大后,我就成为了你,我可以牵起你,我可以带你回家了,就如当年那般,一步一个脚印,向家走去,我会如当年你照顾我那般照顾你,老子,倒变成小子了。
爸爸,长大后,我就成为了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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